【EV视界报道】兔年伊始,汽车圈却是异常热闹。前些天,丰田汽车公司宣布了一项重要的人事变动,社长丰田章男将于4月1日卸任集团总裁和首席执行官职位,继任者为该公司旗下豪华品牌雷克萨斯负责人佐藤恒治。早在今年1月中旬,时任丰田汽车社长的丰田章男在新春年会上提了“享受工作以外的时间”新年愿望,没想到这句话说完不久,他就决定实现这一愿望。
这一突发的重大的人事调整,震惊了整个汽车圈,大家都惊呼“太突然了!”突然到连佐藤恒治本人可能也始料未及。从日本企业的组织架构来看,会长的职位要高于社长,但掌有实权的并非是会长,而是社长这一职务。也就是说,掌舵丰田将近14年的丰田章男,终于在其66岁这年选择了退居幕后。作为目前全球销量最高的汽车品牌,丰田汽车将暂时不再姓“丰田”,并正式进入了一段朝代更迭的时期。
章男的13年丰田生涯
现年66岁的丰田章男,是丰田创始人丰田喜一郎的长孙。1984年便正式进入丰田工作,2000年成为董事会成员,在2005年出任执行副总裁,主要负责处理日本的销售和海外业务。2009年正式成为了丰田社长,但是刚刚上任,丰田章男便开始了他艰难的社长生涯。这一年,史上著名的丰田“刹车门”事件在美国发生。这也导致了丰田汽车发动世界汽车史上最大的召回事件,在全球一共召回800万台车,中国就有近70万台。
值得一提的是,面对全球范围大规模召回事件,丰田章男显示出了过人的能力,亲自到访中国与美国这两个最大的市场公开道歉,也算是把丰田从风口浪尖之上拯救了回来。
在面对危机的时候,丰田章男并没有选择短期收效快的捷径,而是回归本质与理想,制造更好的汽车,这样的初心不改,也得到了各方的认可和好评。
对赛车运动以及汽车文化情有独钟的丰田章男,在上任以后开始慢慢推动丰田品牌往年轻化、运动化转型。他不断支持丰田品牌在赛车领域加大投入,近些年的丰田也因此在勒芒24小时、 WRC等国际赛事之中取得相当优异的成绩。在他的主导之下,诸如丰田86、斯巴鲁BRZ、GR SUPRA以及GR Yaris等为车迷们津津乐道的车型也得以诞生。不仅如此,他主导的丰田TNGA架构之下生产的新车,在驾驶感受以及安全性上比起以前的老丰田车都用了质的飞跃。
丰田章男喜爱中国文化,也对中国成语中“四平八稳”的意义领悟的更加透彻,恰恰是这种稳中求进的管理风格,让丰田章男上任之后,调整了整体战略,重点从经营和商品战略的改革入手,在一系列组合拳下,丰田2022年的全球销量比2009年刚上任时增加了3成左右,已经达到1000万辆,超越曾经的竞争对手德国大众,坐上了世界第一的位置。在财务业绩方面,2021财年(截至2022年3月)的合并营业利润达到2.9956万亿日元,创造了日本国内企业的历史新高,总市值与就任社长时相比增至2倍以上。
也恰恰是这种稳中求进的管理风格,与他对电动车发展“既肯定又否定”的思路不谋而合。在全球进行的电动化转型中,丰田章男有自己的坚持。他不认同纯电汽车的单一解决方案,坚持汽车多样化战略,在转型中把氢动力汽车看作重点。丰田的计划是燃油先过渡到混动,接着是插电式混动,等到充电设施等基础配套齐全之后,再切入纯电动车市场。并同时大力发展氢能源,从而最终将发展方向从纯电动转向氢能源。
说白了就是丰田章男并非讨厌新能源车,只是对电动车成为唯一选择表示担忧,多元化的动力单元不仅可以给消费者更多选择,同时也能让丰田汽车拥有更强的竞争力。但是“理想很丰满,现实很骨感”,随着特斯拉、比亚迪和一众新势力造车的崛起,以及像大众、本田等合资车企竞争对手们的相继转型,丰田汽车也不得不妥协。在2021年12月底,一场发布会上发布了15款纯电动概念车。同时,丰田章男宣布计划投资350亿美元用于电动汽车开发,并提出一个时间节点,到2030年丰田和雷克萨斯将发布30款纯电动车,并且实现年销量350万辆,雷克萨斯也将转为纯电品牌。这一系列“激进”的操作,与一向稳重的丰田章男背道而驰。
正是如此,去年12月,丰田章男再一次表达了对全面转型电动化的质疑。在他的信条里,只要能节能减排,纯电动并非汽车行业的唯一出路,混动也应该被提倡。毕竟丰田在混合动力以及氢能源技术上有着绝对的优势,不能因为纯电动车就否认此前积累的技术壁垒。
比如在2003年,在他的授意下丰田宣布放弃坚持7年的纯电动汽车RAV4 EV项目,改为重点布局插电混动和氢燃料电池汽车。同年,丰田推出了搭载新一代混动系统的新版Prius,并在那两年研发测试了燃料电池混合动力车型FCHV-3和FCHV-4。此后,丰田发布并量产了全球首款氢燃料电池汽车Mirai。
丰田章男持续对纯电动汽车路线发展唱衰,也导致丰田在中国新能源汽车市场的竞争中失去了抢跑的机会。据EV视界了解到,2022年丰田在中国市场的新车销量约为194.06万辆,较2021年减少0.2%,这也是10年来丰田汽车在中国市场首次出现销量下跌。雷克萨斯下滑更是严重,2022年销量狂跌19%至18.39万台,终结了连续17年在华销量增长记录。
在丰田的整体规划中,去年是关键之年,也是丰田公布全新电气化转型战略的第一年,但是丰田章男对电动化转型的不积极已经导致其错过了中国市场,在中国市场也迎来了首次销量的下跌。虽然2022年在中国市场推出bZ4X这样的重磅战略性车型,但从市场反馈来看,显然没有达到预期效果。
丰田章男在丰田汽车13年的岁月里可以说是功勋卓著了,不过面对电动化大潮,如果还由他来执掌,或许丰田未来在电动化领域也许将会继续碌碌无为。因此,新鲜血液的流入是个更好也更为理智的选择。
突然“接班”的佐藤恒治何许人也?
虽然丰田章男一直“唱衰”纯电动车,但是并没有一直固执下去。他也在记者会上表示,感到了作为造车人的局限性,“我认为有必要在新的时代引退,没有改变祖父创办的公司,很挫败。”丰田章男还曾经对周边人士透露,“丰田最大的经营风险是我一直担任社长”。他希望站在丰田高层的人首先在认真学习和履行丰田的哲学、技术和实践,必须还要喜欢车,因为这样才能制造出能让司机微笑的产品,而佐藤恒治正是这样的人。
从公开的履历资料看,佐藤恒治生于1969年,现年53岁。有趣的是,丰田章男昔日接任社长一职时,同样也是53岁。佐藤恒治在日本早稻田大学时便专攻内燃机研究,并于1992年3月从早稻田大学机械工程系毕业,第二个月便进入丰田汽车。
纯技术出身的佐藤恒治在1994年开始参与卡罗拉、普锐斯等车型零部件开发的工作,2016年担任丰田旗下豪华品牌雷克萨斯的技术长,曾是雷克萨斯信仰车型LC系列的总工程师,同时负责氢燃料汽车的研发。2021年,升任雷克萨斯执行长(CEO),同时兼任丰田汽车执行董事,另外还负责丰田高性能部门GAZOO Racing。
在丰田“换帅”的消息传出以后,有人猜测好不容易“运动”起来的丰田,会不会因此被打回原形,在这里我可以大胆地猜测:并不会。
作为一个家境殷实的“富二代”,佐藤恒治本身也是一位比较狂热的赛车运动爱好者,甚至比起丰田章男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。那些担心丰田在后续会放弃继续打造运动车型的朋友们大可放心,考虑到佐藤恒治的背景,未来丰田在赛车或者跑车方面的投入一定不会少的。
这样一位“丰田章男PLUS”,对于电动车的热情真的会比丰田章男高出多少吗?这一点我还真的要画一个大大的问号。不过可以确定的是,佐藤恒治履新之后,丰田汽车电动化纯电动势必加速,电气化战略和战术,都会有转向,但这个转向的角度将有多大,至少从当下释放的信息来看,暂时还不得而知。
我们还可以肯定的是,佐藤恒治掌舵,势必会让丰田的管理年轻化,且新掌门的又将决定公司文化的走向。但是企业文化的改变不等于丰田短期内将大变样。过去的十年,丰田稳步前行的一面:欲速不达,徐徐乃疾。
“后章男时代”应该保住中国市场这块“高地”
毫无疑问,自主品牌的崛起、新能源的走热、合资品牌的快速转型以及众多豪华品牌的下探,正从多方面对丰田形成了合围的压力。前面我们也说到,去年丰田品牌在中国市场的销量,出现了十年以来的首次下跌,虽然跌幅仅为微不足道的0.2%,但是这已足以为丰田敲响警钟。
以bZ4X为例,这是十年磨一剑的产品,是丰田在新能源时代下最重要的一款车,凝结了丰田在新能源领域几乎所有的成就,同时也是丰田从“氢能”转型“纯电”的开山之作。不过现在看来,它并没有达到外界的预期,也“辜负”了丰田对它的厚望。究其原因,还是产品力存在略微存在着缺失。在竞争激烈,内卷严重的电动化浪潮下,哪怕一点点的缺失,都会影响到最终的销量成绩。
“只要传统汽车一发力,就能够轻松拿捏新势力”这可能只是一句一厢情愿的话。如果丰田仍无法为中国消费者提供具备竞争力、吸引力的新能源产品的话,那它在中国市场的份额恐怕只会被进一步蚕食。
写在最后
作为丰田汽车“新舵手”的佐藤恒治,难免要花费精力重新厘清组织架构,梳理企业战略,这难免会增加未来的不确定性。不过,决心开发电动车专用平台的丰田汽车再次踏出了关键一步,让外界再次看到了传统巨擘转型的魄力。最后套用孙中山先生的一句话:革命尚未成功,同志仍需努力。